Bel far niente。ยินดี娜娜

人人都知道，我們生活的地球上，70％是水，也就是海洋。

一般人普遍的認知裡面，知道海洋是孕育生命的起源，知道有許多單細胞生物、微生物、蟲子、魚群、哺乳類鯨豚生活在其中....

可是，『海』本身有沒有生命呢？

海？不就是很多水組成的嗎？水本身沒有生命吧？我相信這是多數人直覺的答案。

就如多數人也認為，土壤可以孕育生命，但是土壤本身不具生命的想法一樣。





『群』這本厚達九百頁，分成上下集的小說，是由德國的法蘭克‧薛慶花費三年的時間閱讀了海洋地質學、海洋生物學、海底探勘等相關資料，並且在三十一位科學家的協助下，費時兩年完成這部小說。許多小說中的科學家，都被法蘭克‧薛慶以真名寫進書中為主要角色，其中一位角色身份最特殊，就是負責『搜尋地球外高等生物計畫』（SETI）的負責人之一 Jill Tarter 。名演員茱蒂佛斯特還曾經在『接觸未來』這部電影扮演她呢。

當初在逛誠品時，書底的簡介第一句話就吸引了我＿當大海有了智慧，第一個念頭竟是殺人.....

加上簡單卻吸引人的封面，於是我毫不考慮就買下了。

書本封底有一行小字：2006烏瑪舒曼買下電影改編版權/2008年電影上映



而如今已經是2010年了，還沒有任何關於『群』這部電影即將上映的消息。不過當我看完這本小說之後，老實說我反倒有些慶幸，電影還未出品，因為當我閱讀完這本小說之後，我發現它的內容豐富跟細膩的程度，根本不是短短幾個小時的電影可以呈現其中一二的，我很怕這麼好看的小說又被好萊塢拍爛了啊，這樣我會非常想哭吧！

如果要拍攝劇情的話，我覺得以影集的長度會比較適合呈現這部作品。




其實在一開始閱讀『群』的時候，必須要有一點耐心，以及非常豐富的想像力。因為群的上集前2/3都算是在鋪陳，加上作者筆調非常細膩，所以在一開始看的時候，心急的讀者們會對緩慢的劇情發展感到有些焦躁、有些等不及。可是我必須說，耐著性子看完之後，回顧整體，會發現前面看似步調緩慢的鋪陳其實是必須的，絕對不是可以輕易刪減的冗句贅字。

而作者除了在劇情的部分極力發揮想像空間之外，但是關於海洋的知識、洋流的分佈介紹、海底地形及生物，以及潛水艇、觀測站....等等描述，都是寫實而具體的。但是一般讀者並不是海洋或生物方面的學者，也不瞭解船艦跟潛水艇的操作方式、零件和儀器等東西，雖然作者描述得非常詳細，也用十分淺顯易懂的字句來解釋，但是沒實際接觸過這些在海洋中的工具的，就可能要靠一些想像力或是來自電影中的印象囉。




這本小說精彩之處在於，作者用非常多的角度，非常多的面向，要傳達很多很多的思考和知識給世人。從一個秘魯傳統漁夫消失為開頭，大家都以為那是一個海上的意外罷了。

人口稠密的地球依賴最重的能源就是石油，但是經過長期的開採，陸上的石油和天然氣已經越來越稀少，所以許多國家已經將腦筋動到海底的石油和天然氣上。於是歐洲沿海、北歐等地架起了一個又一個的鑿油井，將海底沈積物長年擠壓而成的石油抽上來，再將分離之後的廢水直接排回海裡....

自從有人類以來，對於海洋的資源利用、污染海洋行為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海洋都默默的承受，所以人類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海洋除了可利用的部分做了比較專門的研究之外，深海底下有太多事物，人類其實非常陌生，甚至一無所知。

由於探油井都是建立在大陸棚邊坡，所以抽取石油是否會影響大陸棚邊坡的穩定就相當重要，而這也是本書對於研究海洋的劇情的一個開始...




他們開始發現奇怪的蟲子大量繁衍，聚集在大陸棚上。

接著，賞鯨的遊客、輪船、漁船突然都遭受成群的鯨魚攻擊，導致船身斷裂、翻覆下沈，造成許多人喪命。普遍知識都知道，鯨魚鯊魚不會主動攻擊人類跟船隻，所以海洋生物發瘋似的攻擊行為顯得非常不尋常...

接著，法國一間頂級餐廳的廚房，一隻龍蝦突然在主廚眼前爆炸！爆炸噴出的謎樣物體讓主廚和學徒相繼喪失性命，而清洗龍蝦的水則被沖刷到下水道，污染了整個人類世界的水，許多人都因此生病了...

最後在某一個寂靜的時刻，大陸棚突然天崩地裂般整體滑移，重擊到海底的威力竟然激起一個又一個比瘋狗浪更高的海嘯襲擊了許多沿海城市，讓繁華的大城市瞬間變成廢墟，活下來的人彷若置身人間煉獄...

最後，一個連海洋學家跟生物學家從來都沒有看過的新物種，白色的、沒有眼睛的螃蟹，成千上萬的爬行到陸地，他們身上帶著有劇毒的紅藻類，造成人類世界更多的傷亡慘劇...

以美國為領導的聯合國組織，召集了許多科學家來搜尋、查探、甚至研究這些災難的起源，是真正的大自然反撲嗎？還是其實有第三家祕密陰謀策劃這場生物攻擊？




長久以來我們都認為人類就是萬物之靈，人類就是唯一成功佔領、主宰地球的高等生物。我們都以為海豚、鯨魚...任何地球上的生物，都不比人類聰明。

但是作者卻在這裡赤裸裸的敲醒所有自以為是的人類的腦袋，不要只用自己人類的狹窄視野來看這個世界，不要只用人類自以為驕傲的角度來解讀這世界！因為當人們只從『自己』的出發點看事情時，根本無法真正瞭解任何一個生命。

其實人類是相當脆弱的物種，而且到目前為止，關於人類的進化已經停止很久了。因為人類不能靠自身的身體器官及本能在地球上自然存活，所以只好拼命發明許多東西來輔助自己在這世界上生存，早期利用驢子、狗、馬來拉車，現在駕駛汽車....從以前到現在人類都是依賴外物而存活，而沒有獨自生活的本能，但是許多人類早就忘記了這一點，卻執著於自己是萬物之靈而沾沾自喜。

在陸地上也許人類還能算得上稱霸，但是一進入到深不可測的神秘海洋時，尤其是面對著像突然有了智慧，甚至有計畫性的滅絕人類的海洋時，其實我們什麼辦法也沒有。




海豚、鯨魚的聲納波長可以傳得很遠，身體可以感應到許多細微的東西，甚至經過訓練的海豚，尋找水雷、魚雷的精確程度比人類發明的雷達還厲害。人類發明的再強的探照燈，也只不過能照亮水底下幾百公尺的地方而已，但是，超過三千公尺深的海底都有生物悠然自得的活在其中，不需要光、不怕壓力。

人類的進化其實到某種程度已經停止了，只是自大的人類不自知。我們已經無法由細胞記憶傳達的方式，記住最原始發生過的事和經驗。我們只能靠口耳相傳、書寫、歌唱、錄音錄影等方式，將知識和經驗傳達給下一代。就算長輩告訴孩子，火會燙，但是孩子還是得親身被火燙著之後，才能真正學習跟記憶到『燙』的感受。

但是這個謎樣的海底生物，科學家甚至不知道它到底是一隻，還是一群？卻能靠細胞結合的方式，就將從地球剛生成的時候的事實和經歷牢牢記憶下來，而且每個細胞靠彼此交流傳達的方式就可以完全複製另一個細胞的記憶，包括另一個細胞經歷過的事、感覺、形象、觸覺...等等。所以他們聰明的程度令人吃驚，這已經不是人類有限的智慧可以理解和解譯了。

所以你能說海洋沒有智慧嗎？他們先天的本領就遠遠超越了人類發明的機器好幾萬倍。





隨著災難一個接著一個發生，這些場景若是拍成電影，我腦海中想像出的畫面覺得比鐵達尼號、世界末日、明天過後...等任何一部大卡司災難片更加駭人。

而小說當然也在人性表現上有諸多著墨，大多數的人類其實遇到大災難，都只能無助的哭泣叫喊，坐以待斃。因為就算萬物之靈裡頭，真正優秀的畢竟還是佔少數，大多數的人類跟螞蟻、蚊子、單細胞生物一樣，只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生命罷了。

而這群協助聯合國研究『海底那個造成人類世界巨大傷害的東西』的科學家裡頭，有些善良、有些果敢、有些懦弱、有些自私自利....因為，並不是發生一個嚴重的事變之後，人類就會有共同的認知能真正團結起來。而領導整個計畫的主導人，並不是真正想解救地球目前最危急的災難，而是想藉此展現個人解除危機的能力，引領美國站上國際地位的頂端，來一圓她個人想飛黃騰達的夢。

有許多盡心盡力的善良人類死了，包括努力想解開海洋之謎，拯救人類的科學家們....

不，不該是這樣子的。電影不都是好人會千鈞一髮死裡逃生嗎？壞人跟不重要的路人甲才會通通死光光...

作者不想落俗套，不想走好萊塢電影的那套英雄主義模式，他讓我們清楚看到，生命本來就有起有落，不論任何生物，時候到了終將一死！

後來僅存的人類，一小部分才終於理解，我們不是這星球的主宰，我們不是佔領地球。我們只是存活於其上的萬物之一而已。理解不同於自己的生物，尊重不同於自己的生命，沒有高地貴賤之分，共容共生，這才是生命的意義。




『群』的內容，思想新穎不落俗套，在現實知識中建構不違反邏輯的科幻，也包括了海洋地理的介紹、生物種類的描述...可以說是海洋百科全書等級的科幻小說。值得愛閱讀的人一頭栽進『群』的世界，親自體會一遭！



附註：附上『群』的官網連結，官網上提供的『全球犯罪現場』頁面，標示著書中內容所提及的所在地點，搭配地圖閱讀，相信對於事件的聯想大家應更能得心應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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