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 far niente。ยินดี娜娜

前言：此篇日記為觀後感與劇情鋪陳交雜的敘述方式


當一般人看見一輛1972年出產的福特老爺車，會有什麼反應呢？



通常是會一眼被它的外表所吸引，進而好奇、讚嘆。但是當初試駕駛卻發現這輛老爺車毛病連連時，一般人就會不耐煩，開始對這輛車不再有興趣，甚至保持距離，而不願意再多花一點心力瞭解這輛車之所以經典在哪裡？


這應該就是一般人對老爹華特（克林伊斯威特  飾）的既定印象吧！


老爹第一眼給人的印象，就是身上散發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勢，可是老爹既古板、又頑固，非常難相處，所以除了幾個跟他相熟的老朋友之外，連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媳婦，以及孫子孫女們，都是能和他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更不用說不熟的人，看到他更是退避三舍。


自從老爹的妻子過世之後，老爹的兩個兒子因為不想面對和自己古板的父親相處時的困難，所以並沒有接老爹回家住，而老爹也不想被人何人打擾，所以他獨自一個人住在原來的舊社區裡。


華特的個性和思想所代表的，可以說是一個四０、五０年代美國社會的文化縮影。他是一個擁有傳統思想的老白人，依舊存在著早期『大美國主義』的思想，對於美國始終抱持著一種優越感。有種族歧視，極度排外。對於自己在美國汽車大廠福斯工作感到驕傲，但自己的兒子卻在賣TOYOTA汽車引以為恥。


他瞧不起神學院畢業的年輕神父，因為他覺得年輕神父只不過是一個從神學課本上學到一堆刻板教條，然後就在教會大放闕詞，說些神父自己其實根本不懂也不曾體會過的理念，比如說，生與死！所以要他和年輕的神父做告解，感覺就像是一種侮辱。


他甚至也質疑上帝的存在，因為他曾經活在一段並沒有上帝存在的記憶裡.....


隔壁搬來了中國邊疆民族＿苗族一家人，苗族一家人和這位古板老白人也戶看不順眼。由於美國中西部種族歧視向來嚴重，所以亞洲人唯一能自保的方式，就是加入當地亞洲人所組成的幫派。


老爹隔壁的苗族一家人，有兩個孩子，長女是聰明伶俐的蘇，老二是害羞內向的陶。由於苗族是母系社會，所以一家子從外婆、媽媽到姊姊都很強勢，以致陶的個性較為沈悶封閉，然而這樣的個性卻容易引起他人欺負。陶在美國混亞洲人幫派的堂哥方，就常常找這位老實內向的堂弟麻煩。


一開始，方先慫恿陶加入幫派，但是加入幫派之前有一個儀式，就是完成幫派所指定的任務之後，被所有人認定，才能正式成為幫派的一份子。而方那一群人打的主意，就是華特老爹停在車庫的那輛1972年出產的，福特經典老爺車。


陶第一次做壞事，因為緊張加上沒經驗，所以被老爹逮個正著，陶也因此放棄加入幫派的念頭。可是偏偏帶頭的方不放過自己的堂弟，反而帶一群不良少年來找麻煩。他們打算把陶架走，一群人拉拉扯扯，竟然闖進了老爹的前院。


冷不防，見老爹扛著長槍出現在前廊，命令所有的人，通通滾出他的院子。這群不良少年才悻悻然離去。


『謝謝你救了我們。』這是蘇對老爹的感謝。

『我沒有救任何人，我只是討厭有人來打擾我的清靜。』這是硬漢老爹的回答。


儘管老爹一再強調沒有救任何人，但是他那天的見義勇為還是被社區居民當成了英雄，所以從此門口常常堆著許多苗族鄰居們獻上的食物和鮮花，以表示感謝。


一開始老爹不勝其擾，將所有的東西都拿去丟掉，但是鄰居依舊沒有停止表達謝意，漸漸的，他也無奈的接受了。


又因一次的意外，老爹救了被三位黑人騷擾的蘇，兩次救了鄰居的他，和蘇一家人的關係突然密切起來。


某次，蘇邀請老爹參加苗族親戚們的家庭聚會，這一段很有趣的呈現出每個民族每個文化的差異性有多麼不同。比如說，外國認為說話時直視對方的眼睛，表示專注聆聽，沒有看著對方的眼睛說話，就表示沒有禮貌。可是苗族（也代表中國文化）是一個比較內斂的民族，他們認為直視對方眼睛是不禮貌的行為，有點近乎挑釁，所以會迴避對方的眼神。還有，苗族跟泰國一樣，都是認為人的頭頂有靈魂的存在，所以摸頭是不敬的行為...等等。


華文名字翻譯成美語時，因為音調特殊，所以常常讓老外一頭霧水。老爹常常把『陶』唸成toad（蟾蜍），把陶心儀的女孩亞亞唸成『癢癢』，憑添了不少趣味。


和蘇一家人關係越來越密切，老爹才感慨的發現，自己的兒子媳婦跟自己一點都不親，反而素昧平生的鄰居，居然關心他的程度勝過家人。


我想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感慨吧，包括小娜我自己也是。我後來發現，所謂的『親人』，其實情感上的濃厚大過於血緣關係。因為人都是情感的動物，有了情感的存在，就算非親非故，也可以如膠似漆，但是沒有情感的連結，就算是親生的，那又和陌生人有何兩樣呢？


年輕的神父，因為曾經答應過老爹已經去世的妻子要好好關照老爹，所以雖然老爹在亡妻喪禮上對神父百般羞辱，但是他還是不放棄的繼續來找老爹，甚至找到老爹跟一群朋友廝混的酒吧裡頭去。


在酒吧裡頭這一段，我覺得它很積極的想表達給觀眾的是，當你希望一個人發自內心認同你的人或你說的話時，不是用高傲的態度去否定或是一昧貶低對方，而是必須先調整成跟對方一樣的心態或角度，對方才會感覺你跟他是一樣的，才願意對你卸下心房。


年輕的神父大可以用宗教教條對老爹說教，說他不信神有罪、對神不敬有罪，甚至看不起為神工作的神父，這更是不應該，可是年輕卻聰明的神父卻並沒有這麼做，當老爹對神父說：『你來酒吧不喝酒，居然喝什麼健怡可樂。』時，神父馬上從善如流的改成：『給我一杯琴湯尼！』


因為神父對老爹先釋放出認同的表示，所以頑固的老爹才終於漸漸對神父卸下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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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是越戰倖存的退伍軍人！


在他地下室一口陳舊的大箱子裡，還放著當年從軍的榮譽勳章。老爹很少對人說起這段過去，當年輕神父決定與他談『生與死』的時候，他簡直嗤之以鼻。因為他經歷過戰役，殺戮過許多其實與他無冤無仇，卻因為國家立場不同而必須稱之為『敵人』的陌生人。


在戰場上，只有殺人，否則就是被殺，沒有對錯、沒有仁慈、沒有正義的存在，甚至沒有上帝！


老爹看透了、看過了、看見了太多太多的死，神父自認自己對死的認知並不如他，但是當神父問他：『那麼對於『生』呢？』


老爹默然，他無法回答。他勉強能想到關於生的部分只有：他從越戰中僥倖存活下來了，他後來娶妻生子，過了一輩子。


年輕的神父說：『你對死瞭解得很透徹，但是對於『生』，你的認知顯然不多！』


或許那是因為老爹一直沒有真正的活著吧。他像個行屍走肉，雖然每天睜開眼、呼吸著，可是他一點也不快樂。因為他沒有在乎的人、事、物，也沒有人真正在乎他。


老爹的健康亮起紅燈，頻頻咳血，他自己的兒子卻從來沒有發現過。反而是蘇一家人對他的身體狀況感到憂心，頻頻勸他去看醫生。


在認識蘇一家人之後，他終於漸漸體會到什麼叫做『活著』。


他和蘇的親戚們打成一片，一起烤肉、喝酒、聊天，他教會害羞內向的陶，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訓練他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幫助他應徵工作，甚至還鼓勵陶追求喜歡的女孩子。當幫派份子再度來找陶的麻煩時，老爹憤怒的衝去怒歐其中一名落單的幫派份子，他內心知道，蘇一家人對他而言已經不是鄰居，不是素昧平生的一家人，而是他所關心所在乎的人了。


但是正因為老爹的衝動行事，導致幫派的挾怨報復，他們不但開槍掃射陶的住處，甚至還堵到了外出的蘇，禽獸不如的他們甚至強暴了蘇！


老爹心痛蘇一家人的遭遇，也徹底領悟這不是越戰，不是能用殺一個敵人就是一個的方法來解決。陶看見自己的家人受苦受辱，悲憤異常，想找老爹並肩作戰，一起找那些幫派份子報仇。老爹假意答應陶，要陶先回家等，他想到計策之後，會通知陶一起執行。


陶離開後，老爹去理髮院剪了髮、刮了鬍子，訂做他生平第一件西裝，最後，他找來年輕神父，終於主動開口要求告解。


他承認他親過老婆以外的女人。

他承認他逃漏稅。

他承認他一點也不瞭解他的兒子們，他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相處。



『就這樣？』神父非常驚訝，他以為老爹會再說更多一點的，至少會提到越戰或是關於生、死的認知和體悟之類。


其實老爹是該告解的，他曾經殺了投降的、無辜的年輕戰俘，逼他們跪倒在自己腳跟前，然後毫不留情的向他們頭頂上開槍！然而，國家卻對於他的殺人行為，給予榮譽勳章.........


他沒有告解，是因為這不是罪。人們不是在告解時總說著：『啊！上帝，我有罪.....』但這不是罪，這是老爹這一生最深最深的悔憾，和無止盡的痛！


老爹獨自跑到幫派份子＿方的家門前叫囂，幫派份子全都跑出屋外與他對恃，這樣的騷動引起了其他住戶的注意。硬漢老爹面對一群舉槍指向他的不良少年，毫無懼色，神色自然的叼著香菸，他先是用手勢對那些不良少年做出開槍的姿勢之後，才將左手緩緩的、緩緩的伸進外套口袋....


砰砰砰砰砰.....


槍枝射擊聲此起彼落的響著，子彈毫不留情的一顆接著一顆射進老爹體內。


老爹老邁的身軀終於在槍林彈雨中緩緩倒下，攤開的左手掌心裡頭，赫然發現是他慣用的打火機。那個從越戰時代就一路陪伴他的，他最心愛的防風打火機！他，身上並沒有帶任何武器。


這不是越戰，暴力不會帶來和平和任何主動的平息。


早在健康檢查，發現自己的病症之後，他對自己的生命所存時日，已有準備。


他沒有告解，原來殺人就是這種感覺，而被殺，原來就是這種感覺。背負了一輩子的悔憾和痛，現在他是否已經親自贖罪？


生命的意義，不只活下來那麼簡單而已，而是，延續另一個更值得存在的生命，那就是『生』的意義！


他的犧牲換來的是陶不會衝動犯錯，不會被仇殺致死，而是讓陶繼續著他年輕有為的生命。


老爹，無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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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派份子因為殺人罪、非法持有槍械等等罪證，全部被逮捕。


在老爹的葬禮上，蘇一家人也來憑弔。


關心老爹財產勝過老爹喪事的兒子們失望了，老爹將自己獨居的住所捐給了教堂，將經典老爺車贈送給了..........



給

我最摯愛的朋友      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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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老爺車，陪伴著陶一路行走在公路上，就如同老爹，永遠活在蘇一家人的心上。